算是……有點過場吧 (?)
為了接終曲還有交待大魔王的下場嘿嘿嘿……
漠御,莫名的惡搞番外,眾家神祇友情演出…=▽=
番外小劇場.吟遊詩人的育嬰記事
通往迷霧森林山脈的路上,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著,前者的步伐稍快,距離有被漸漸拉開的趨勢。
「真沒良心,沒看到我手裡抱著小嬰兒嗎……。」吟遊詩人吃力的微微調整姿勢,將手中的嬰孩換了方向重新抱好,繼續加快腳步追上,「像我這麼優雅的人,居然要我抱著孩子追著他爹跑,要是仆街怎麼辦?這種畫面……能看嗎?」
「喂!怎麼越走越遠?絕塵、絕塵,等我啊!」
遊俠在身後的人越喊越大聲之時,無奈的緩下腳步,直到對方追上來到他身畔。
光明之神和他的騎士使者很不負責任的丟下嬰兒回月都去了,若不是看在騎士付了委託金請他們好好照顧嬰兒--軀體若是死亡死神的神力就會恢復,那麼還沒走過轉生門的巫女們就不妙了,要不幽溟一定當下就把這小傢伙扔進冥河裡--所以,現在他們要到山腳的小屋去找煉金藥師,他們唯一認識的死國居民,好將死神轉生的嬰兒託付給神殿的使者。
不得不再次和對方搭伙,漠刀其實心情有些複雜,離開荒漠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恢復到了過去,而那幾個在沙漠裡荒謬的、糾結的,相擁抱著的夜晚就像船過水無痕一樣,留下的後遺症是背對背躺著睡、卻思緒紛亂無法成眠的夜。
他們相當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起,和從前相比唯一有變化的,大概就是貧嘴的御不凡多了一個『孩子他爹』這樣的調侃。
旅人們持續往目的地進發,而被強迫轉生的死神,由於轉生前是能力強大的神祇靈魂,所以在轉生之後不久意識就覺醒了。
可惜他現在的身軀是個脆弱的、不足月的嬰兒,連眼前誰抱著他都看不見,尚未發育的軀體無法承載龐大的意識,所以死神醒過來以後在心裡罵了幾句就又陷入昏睡了。
相較之下,御不凡可是十分樂在其中,路上經過某個觀光小鎮,詩人還在市集上買了某種動物膠質製的奶嘴和一些嬰兒用品之類的東西,感謝上天!他還有一個容量不明的空間袋,否則可憐的遊俠勢必得被要求背起那些奇怪的行李。
由於同伴裡有嬰兒的關係,旅途的行進稍微緩慢了些,直到第十一天進入迷霧森林深處的那個深夜裡,嬰兒終於睜開了他的雙眼。
終於聚焦的視線,終於清晰的畫面,就著魔法燈的光線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深鎖著眉頭的臉,輪廓十分深邃、雙眼微瞇,隱約有著殺氣……。
--呃,那種從心底湧起的恐懼懾服感是怎麼回事?
「哎呀,絕塵別生氣啦,不過是尿床而已嘛,你小時候難道就沒這樣過?怎麼能對小貝比發脾氣呢?」
另一張臉湊過來,笑咪咪的,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痣。
溫柔的大手將他抱過,手腳俐落的脫下了他身上的衣物……。
--等等!可惡!住手!
死神想怒吼掙扎,卻只發出了微弱的哭泣。
「乖喔,不哭……娘親給你換尿布……。」
--誰你他媽的娘親!恥辱!絕對是恥辱!本座不需要你來擦屁股!
嬰兒的哭號聲更大了,遊俠眉頭一皺,伸手抓起了奶嘴往嬰兒小嘴一塞。
--這什麼……可惡,不要敷衍本座,快放開我!混蛋啊我不要奶嘴這種幼稚的……唔唔唔嗯嗯……。
漠刀毫不猶豫的將嬰兒吐出的奶嘴再度塞回去,嚴父威嚴不容侵犯。
--本座、本座記住了……絕對要……你們……好看……。
嬰兒的意識模糊了……。
「呼,終於睡了。」吟遊詩人將懷中的嬰兒放進被褥鋪成的小床裡,他的臉孔有些憔悴,連當時在荒漠裡都沒現在看起來這麼疲憊,難纏的小嬰兒夜裡會醒來好幾次,每次都要哭鬧一番,他一邊小心翼翼的哄,還要擔心吵醒絕塵。
詩人十分喜歡小孩,純真無邪的孩童們的掌聲和期盼的眼神,是辛苦表演時最佳的鼓勵,也許也是因為他的個性某種程度上跟孩子一樣活潑愛玩鬧,所以毫不意外的對十二歲以下的幼年生物有著無與倫比的殺傷力,包括當年那個溫柔純真的半精靈。
前些年四海為家追著絕塵的腳步跑,他也曾經想過當自己老了,就把這個『遊俠背後靈』的任務交託給自己的子嗣,然後一代代傳下去,直到半精靈離開塵世。
但是他最近悲哀的發現,此生大概是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多羨慕生自天地的月精靈們啊,沒有繁衍後代的顧慮,才能大談同性戀愛談得那麼毫不猶豫。
他可是苦思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無奈的發現根本無法想像自己有一天和其他的女子共組家庭,而把絕塵排除在外的畫面。
他說絕塵孤僻,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呢,相交滿天下,能走進心裡的門也就只對那一個放行。
「幸好快到了。」他眨眨眼,衝遊俠一笑,再度倒回被窩裡,「好累,人類就是這點麻煩……。」
被吵醒的遊俠瞪了瞪御不凡,又瞪瞪那個死小鬼,越長越大,哭聲越吵人了。
--讓嬰兒喝禁言藥劑不曉得能不能止住他的哭聲?
御不凡睜開惺忪的睡眼,看到他還坐在一邊,喃喃問:「在想什麼?還不睡。」
遊俠看著那張疲憊的臉,不悅又加深了,熟睡中的嬰兒感覺到了殺氣,不安的扭動著。
御不凡以為他是被嬰兒吵得難受,便從空間袋裡拿出不聞的藥劑遞給他。
遊俠默默然接過瓶子,轉過身,掙扎了良久,最後還是換成同樣味道的營養液。不聞只剩下不到半瓶,魅族藥師的警告讓他不願大意,那些煉製出來的奇怪東西還是少用為妙。
在遊俠的下意識裡,『不聞』是專屬於詩人的,不是因為還要留著他的聲音讓他吟唱施展魔法什麼的,而是他壓根沒想過要去親其他的人,即使對方只是個剛滿月的嬰兒。
遞回藥劑,詩人順手收回空間袋裡,另一手輕拍安撫著熟睡的嬰兒,道:「輕一點,不要吵醒他。」
--心裡有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是不捨嗎?看到他憔悴的樣子,居然很想……安慰他。
遊俠俯下身,遲疑道:「很久……沒聽到你聒噪……。」
躺在枕上的詩人綻開一抹笑,「原來你懷念我的嘮叨啊,早說嘛,也枉費我忍得……唔……。」
在以為他要去吻嬰兒的瞬間,遊俠貼上了詩人那微微乾澀的唇瓣。
--閉嘴吧!
就當作是,一個指令就好。
此外的意義不准去多想。
心滿意足的遊俠翻開棉被,背對著對方躺下,很快的,呼吸平穩下來,睡意浮上。
過了很久,詩人睜開清亮的眸,低喃。
「絕塵……你你你……這是在偷香嗎?」
意識朦朧的漠刀沒有理會,御不凡沉默了好長一會,才翻轉過身,將頭靠在對方的背後。
「你是故意的吧……說那些話……。」
好像低聲在說些什麼,隱約只能聽到唇齒摩擦的氣聲,遊俠強迫自己集中起精神,微弱的意志和睡意搏鬥著。
「……我知道,你總是認不清我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即使是半開玩笑,我也從來沒有說過違心的話……。」
「你明明……不要為了……拒絕所有人的靠近。」詩人的低語很朦朧,斷斷續續的,「……至少在我還在的時候,讓我分享你的孤獨……。」
漠刀隱約覺得背後溫熱的身軀貼上來,御不凡的聲音像是蒙在被窩裡發出的,帶著悶悶的鼻音,不清不楚的聲音,卻讓他霎時完全清醒過來。
「絕塵,我喜歡你……想死纏著不放手的那種喜歡,想讓那兩個精靈的誤會成真的那種喜歡。」
「如果你會聽見,我就不會說了。」
「那樣你絕對會扔下我徹夜逃走的,對吧?」
「所以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遊俠偽裝得很好,這是他專業的本事,連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一瞬出錯,他再度閉上眼,身後的詩人沉默了,而他的睡意卻已遠去。
始終半開玩笑的話語,偶爾流露出的認真,能相信多少?
明明嫌他煩嫌他聒噪,卻在聽不見之後,更想知道他的真心話。
沒有藥劑,也沒有荒漠那個令人動搖的環境,為什麼,還要吻他?
喜歡嗎?這是該擁有的感情嗎?
從背上傳來溫熱的濕意,就像扎在指尖的針孔,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小傷,卻能直直的痛進心坎裡。
◇◆ ◇◆ ◇◆ ◇◆
饒是天不孤向來見多識廣,看到相識的遊俠一家三口攜家帶眷來訪還是訝異了一下,他掩唇輕笑,領著訪客進了小屋。
「啊呀,『不聞』的後遺症,真是遠超出在下的想像啊……。」端詳著詩人懷裡熟睡的嬰孩,魅族藥師忍不住發出讚嘆。
「不是。」遊俠皺眉,冷然瞪了對方一眼。
「魅族的藥師啊,這可是你們死國的神祇喔。」御不凡微笑著,將嬰兒微微前遞,臂彎裡的死神睜開了眼睛。
--在做奇怪藥劑的魅族……拜託誰都好!混蛋們!快點將本座帶離開這兩個傢伙!我已經受夠了老是沉迷在搖籃曲裡乖乖的睡去,還有那該死的羊奶、該死的尿布和和詩人該死的詭異品味!
情緒激動的嬰兒張開小手、開始哭鬧。
「呃呃……。」天不孤一連退開了好幾步,面色古怪,「難怪前些時候神殿的山谷出現異狀,使者開始到處遊蕩亂跑,原來是老闆不在家啊……。」
「可憐的孩子原來你這麼不受歡迎……。」遞交失敗,詩人安撫的晃了晃嬰兒,對小屋主人道:「我們受另一位神祇所托,務必將轉生的嬰兒平安送回死神的山谷。」
天不孤看看一旁盯著詩人發呆的遊俠,又看看詩人懷裡的嬰兒老闆,嘴角抽搐著,他忍下痛快嘲笑的念頭,道:「直接召喚使者吧,他們人不知道跑去哪了。」
--混帳!我看不清楚但是我聽到了,你在偷笑!給本座記著!等本座回歸要把所有的魅族都降一級,讓你們變成真正的不男不女!
大人們不知道嬰兒心裡的腹誹,畢竟他也只是拳打腳踢頭鑽來鑽去,過一會累了就會睡了。於是,詩人抱著嬰孩,跟著煉金藥師來到屋前的空地,照著對方的指示,念出了召喚咒語。
「黑暗山谷的深淵之門,幽幻之路的遊蕩者,請為吾開啟死國的大門。」
嬰兒發出了嘹亮的啼哭。
--那兩個混蛋!快來接本座回家啊啊啊!!
黑霧於空緩緩聚集。
倏然,御不凡渾身一軟,往後癱了下去,漠刀眼明手快的將他扶住抱在懷裡。
「你……。」
「頭暈而已……。」御不凡甩甩頭,無奈道:「原來召喚咒語要耗掉這麼多魔力。」
他無力再爬起,就這麼靠著身後的遊俠,繼續反覆念誦著,直到黑霧瀰漫成一人高的橢圓形黑洞。
黑色的空間縫隙裡,跨出了……兩隻腳。
都是左腳。
「滾。」
「為什麼是我滾,你才給我滾開。」
黑洞裡隱隱約約有談話的聲音,接著,兩顆頭擠了出來,光頭的魖族與黑白髮相間的魑族,使者們的身體卡在窄小的洞口,前進不得又死不後退。
「哼,只會拖後腿製造麻煩的蠢貨,這是你第三次妨礙我工作。」
「你怎麼不說是你妨礙我工作?」
「蠢貨怎麼會懂工作。」
「蠢貨罵誰啊?」
「誰答腔就是誰。」
訪客們目瞪口呆,小屋主人只好出來緩頰,「兩位使者,在老闆的面前吵架……這樣不好喔。」
使者們停下爭執,天狼星微微往後一退,一腳把閻王鎖踹出黑洞,自己再提著孤星緩緩走出。光頭的魖族使者順勢趴在地上裝死,懶得起身。
「主上在哪裡?」
眾人的目光集中到詩人懷裡、含著奶嘴的嬰兒。
兩位使者動作一滯,緩緩的相視一眼之後,閻王鎖俐落的跳起,同著天狼星再度往黑洞裡鑽回去。
「慢著別走!」御不凡手腳俐落,頓時將嬰兒往遊俠懷裡一塞、飛身撲向使者抱住兩位亡靈的腳。
再度卡在洞口又被拖住後腿的使者們再也忍不住發出了狂笑--鮮黃色有觸角的嬰兒帽、黃黑蜜蜂裝,奶嘴和白色小手套……還有那遠遠就聞得到的奶酸味……。
噗哈哈哈這是他們那位不可一世的老闆,含著奶嘴的老闆哈哈哈……。
--敢走!還笑!本座回頭一定滅了你們!
嬰兒再次吐開奶嘴大哭,隨即又被天敵一般的嚴父逼得收回眼淚。
終於,等使者們笑夠了吵夠了,乖乖從卡住的洞口出來,詩人才發現在遊俠懷裡委屈含淚一聲不敢哭的小嬰兒,心疼不已的接手抱過。
雖然知道再繼續嘲笑老闆一定會被記恨,但是使者們也無法用正經的態度面對眼前一家三口的畫面。
光頭的使者搔搔腦袋,問:「有沒有喝了可以讓他瞬間長大的藥劑?」
「揠苗助長,不是好事情。」天不孤緩緩道:「人類不行,亡靈可以。」
「那就摔了他!阿星,交給你了。」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來?」
「這……我的手勁比較小。」
「原來就是你力氣小能力差,才會每次都拖我後腿。」
「哼哼,誰拖誰後腿啊!」
使者們又開始了沒營養的爭吵。
--混蛋!不要以為本座聽不懂!
嬰兒憤怒的揮拳,軟軟的拳頭砸在詩人的臉上像是撒嬌,隨即被心花朵朵開的詩人抱到臉上磨蹭。見此,使者們嘴角抽搐,而遊俠再次皺起眉頭。
可憐的死神直到被蹂躪到受不了、再度睡著之後,在場的大人們才決定帶他回死亡山谷找其他的神祇幫忙,如果死神仍醒著一定會在心裡哭泣,那群同事對他積怨已久,別奢望伸出援手,不要落井下石就好了!
天狼星開啟了通道,率先走進,閻王鎖接過嬰兒,趁著對方睡著時偷偷地左捏右掐,魅族的藥師看好戲的一同跟上,御不凡走到洞口前,回身看著仍然站在原地的漠刀絕塵。
詩人微微一笑,道:「絕塵,我們就在這裡別過吧。」
「怎麼……。」
「我只是想跟去看看。」詩人黯淡的垂下眼眸,「而且,你聽到了吧?昨天。」
漠刀愕然抬首,「你知道……。」
御不凡的神色有些迷濛,別開了頭,也轉開話題:「天下封刀的公會總壇在荒漠邊城,之後會有天下刀客聚集的盛會,你在找的滅族仇人也許會在那裡出現。」
遊俠問:「你會去嗎?」
詩人回首,輕問:「你想見到我嗎?」
「……。」遊俠無言以對。
於是詩人輕笑,「像我這樣敬業的吟遊詩人,這種盛會當然不能錯過囉。」
「再見。」深深地望了對方一眼,轉身踏入通道。
黑色的洞口消失了,喧鬧的人們走得一個不剩,遊俠默默的站在原地,好一會,才邁開腳步毫無眷戀的離去。
他終於如願以償的,恢復了他的孤獨天涯一人行。
◇◆ ◇◆ ◇◆ ◇◆
「哈哈哈!老天有眼!死神你也有今天啊!」這是打牌老是輸的生命神殿狼人使者。
「養孩子的事別來問我,我家的毛毛蟲都還沒孵出來咧!」這是丟下水鏡繼續唱著閨怨情歌的愛神,附帶一提,他的能力不是掌握人心,而是掌握旋律和聲音。「蜜蜂裝不錯,來去買套蝴蝶裝好了……。」
「出生以後就不關本座的事,想長大去問神帝。還有奶嘴不要常用,會上癮。」水鏡裡的邪族女王冷冷睨了嬰兒一眼,轉身繼續去收拾兒子們打架的殘局。
「哦哦……。」黑色的神帝饒富興味的從水鏡裡鑽出來,「才一個月大啊,直接讓他長到一歲好了,來辦抓周禮!」
「神帝,請不要打亂秩序!」另一面鏡子出現了督導秩序的創世神殿使者,俗稱神帝的秘書,帶著半截金屬面具的魔族伸手把黑色的神帝揪回去,「請您快回來辦公,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唉,好啦好啦……。」從另外一個鏡子裡溜出來的白色的神帝,幸災樂禍的戳戳閻王鎖懷裡的嬰兒,以過來人的經驗說道:「養到能說話就可以了,之後他可以自己處理,在那之前,讓他自己『慢慢地』去成長吧!」
嬰兒聽了開始哭泣,放聲、用力的大哭。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混蛋!給本座記住!
眾神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露出了恥笑的表情,然後切斷了水鏡的通訊。
吟遊詩人心疼的把嬰兒抱在懷裡搖晃、安撫,神殿裡什麼都沒有,兩個使者又相當不負責任,誰來餵養他呢?想到此處,他求救般四處環視。
天不孤退開一步,攤手笑:「別看我,我生前是男性。」
「死國難道就沒有女性嗎?」
使者與藥師將視線集中到天狼星身上。
天狼星這才微微蹙眉,不甚情願的開口,「跟我來。」
◇◆ ◇◆ ◇◆ ◇◆
於是,當夜,山谷群峰某處名為孤星崖的地方……。
抱著膝看著小花的幽靈女孩抬起頭來,「阿星,你來啦!」
蹲在她旁邊用相機拍攝花朵的光明大神官也向使者招手,「夜安,今晚不用出差嗎?」
然後他們愣住了。
使者們身旁,詩人手裡抱的嬰兒穿上了死神裝--某御的惡趣味再度發作,硬凹著使者去買一套仿死神裝扮的嬰兒服裝,讓眾人看了覺得既可愛又討厭。
「好……好可愛,這麼可愛的孩子為什麼要穿這麼討厭的裝扮呢?」女孩飄了一圈,柔軟的捲髮垂在肩上,伸出微胖的小手戳著嬰兒的臉頰。
「因為是本尊啊。」詩人再次在心裡為孩子的不受歡迎默哀,道:「可愛的小姐,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養這個孩子……啊不對,這樣的說法好像很容易誤會。」
「總之就是……。」他瞥了一眼在旁邊開始打架的兩位使者和不斷拍照的白精靈,「當作是幫他們養大這孩子吧,神殿裡沒有一個足夠細心的能擔任照顧者。」
「可是我只會種花呢……。」
「沒關係的,同樣是生命嘛!」
--你敢把本座當成植物一樣種一樣澆水就給我試試看!!
「我們一起研究,比方說,妳知道要尿布到底要怎麼包比較順手嗎?」
「唔……我得試試……。」
--等一下,試什麼試?這裡是哪裡?野外耶!
於是詩人從空間袋裡掏出了新買的嬰兒床和諸多用具。
「唔,真的好小啊,養了快半個月,一點也沒長大……。」詩人吹了口哨。
「呃呃……。」女孩臉紅了。
「我是說他的腳啦。」
--住手,不要脫我褲子!不要剝我尿布!不要討論我的器官發育,不要……。
「唉呀,拍出來的照片真是恐怖。」金髮的白精靈湊過來,戴著白手套的手優雅的遞來一張照片,嬰兒粉嫩無邪的臉背後全是恐怖驚恐的扭曲黑影。
這孩子到底有多憤怒多害怕啊,怨念這麼重。
幽靈女孩與詩人手忙腳亂的討論著。
「是不是餓了?」
「還是想換尿布?不對……剛剛才換過。」
「還是會冷?」
「啊!忘了幫他穿褲子……。」
--本座絕對、絕對要宰了你們!所有人!!
啪擦啪擦,大神官一不小心又拍了好幾張神祇的裸照。
使者們還在打架。
嬰兒繼續哭鬧。
夜風微涼,星空很高,雙月閃著雪白的光輝,高空裡的光明神殿中,依偎在騎士懷裡翻看卷軸的月精靈忽然抬首。
「銀血,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騎士捧起一綹長髮湊在嘴邊輕吻。
「沒有……。」
而從小腹誹不斷的嬰兒,當他在使者們與詩人和幽靈女孩的摧殘下,終於學會開口說話的第一個音就是: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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