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銀血x幽溟,漠刀絕塵x御不凡(與其說搶戲不如說他們才是主角…囧)
奇幻架空,BL向
My Lord的超級光害外傳,預計4~6篇,但總字數應該不會比本傳長
My Poetry, My Bard (I)
清晨,天還濛濛亮,紫紅色的朝霞還徘徊在天邊,尚未散去。
旅行的人們都還在熟睡著,在睡夢中繼續他們的冒險。通往西方山脈迷霧森林的要道之上,這座沉睡中的小城鎮,還沒開始它熱鬧忙碌的一天。
橡木街上的一處街角,有間高級的旅店,藍色的琉璃瓦和雪白的牆是這間旅店的招牌特色。這時,雕刻著精靈花紋的木門緩緩打開了,走出了一個衣著普通的旅人。
披風上的冒險者徽章標示著這是一位有豐富冒險經驗的遊俠,而他背上的寬刃刀則顯示他還有一個刀客的身份。遊俠半長不短的中分白髮披在肩上,白髮夾雜著幾綹紅絲,遮住了半精靈微尖的雙耳,他的額上戴著鑲有寶石的頭箍,往下是一張帶著些微風霜的堅毅臉孔,有著刀削般堅挺的鼻子,和一對深邃的眉眼,此刻正緊緊的蹙著眉心。
他背著為數不多的行李,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踩著無聲的步伐快步離開。
青石鋪就的街道上,瀰漫著清晨的薄霧,除了少數的旅店飯館,大多數的商店都還是大門深鎖,遊俠快步的通過了好幾條街,轉進窄巷裡左鑽右繞,迂迴地來到了數條街之外的一個隱密小門。
他打開木門,閃身進去。
小門之內是另一個天地,有著空曠挑高的大廳,白石砌成的乾淨、優雅的櫃台,櫃台之後是堆滿了卷軸的書櫃,而兩側整面的高牆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任務佈告。
正中央垂下的魔法水晶燈盞有著十分不搭調的暈黃光輝,如果不是那兩面牆,這裡看起來就像個高級旅店。
--冒險者工會,三個月前才完成它的裝修,橡木街上最華麗的旅店大廳都沒這麼嶄新輝煌。
他開始懷念以前那個陰暗破舊卻充滿神秘味道的舊冒險工會,現在這樣的高調讓他想起了某人的品味,心情有點惡劣。
遊俠走到了佈告牆面前,快速的瀏覽掃視新增的任務。
工會裡還沒開始出現大量訪客,此刻櫃台後面只有一位不斷打著哈欠的值班人員,倒是角落站著兩個裹著斗篷的旅人,正低聲在商量些什麼。
很安靜,只有腳步聲,和紙卷被翻閱、被風吹起的些微摩擦聲,和旅人微微的低語。
雖然他想盡早離開這裡,離開這座小城,甚至可以說是倉皇逃開。但是遊俠不出沒有報酬的任務,他的雙腳還是很不由自主的帶著他來到工會。
「開源節流」的習慣在過去流浪的歲月裡,早就根植在遊俠的心中。
他又將佈告瀏覽了一遍,決定接下到迷霧森林裡為一位煉金藥師尋找藥草的工作。那位藥師他以前也接觸過,還算是有點交情的朋友。
他記下任務的編號,到櫃台去向值班人員登記,那位打著哈欠的年輕人複述了一遍他的任務,找出任務單在卷軸上蓋上了印章,交給遊俠。
「抱歉,打擾了。」方才在角落私語的兩位旅人不知何時走到遊俠的身邊。
其中較高的那位掀開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一頭燦爛的銀髮和尖細的雙耳,以及裹著左眼的銀質眼罩。
--是精靈,而且是暗夜的精靈!
天啟大陸上的精靈有十幾種分支,主要可粗分成白精靈與夜精靈,白精靈幾乎都有一頭燦爛的金髮,以現任光明大神官和傳說中的愛神為代表,而夜精靈較少和人類接觸,包括了居住在銀月古都的月精靈們。
遊俠收起心中的訝異--即使他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表情--朝他們點了點頭。
銀髮的精靈繼續說道:「我和大人要去拜訪居住在迷霧森林裡的一位煉金藥師。我們不知道路程,方才看閣下接了這個任務,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們同行?」
精靈和同伴相視一眼,又道:「我們可以支付一些佣金,僱用閣下帶路。」
--看舉手投足,似乎是出門旅行的貴族和他的侍衛。
遊俠微微沉吟,精靈的友善和酬金的確讓他有些心動,尤其……對方看起來不像是多話的樣子。
「你們的目的?」他說:「我和對方有交情。」言下之意就是不願意將麻煩帶給朋友。
另一位精靈微微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精緻的臉龐和那雙帶著些微哀傷的異色雙瞳,望向他的同伴。
「請放心,不是敵人,只是替故人轉告消息。」銀髮的精靈安撫的拍著同伴的肩背,對遊俠說道:「我們的冒險經驗不多,但多少可以出點助力,至少,不會多添麻煩。」
「可以。」遊俠乾脆的答應了,他道:「漠刀絕塵,半精靈遊俠。」
「蒼月銀血,月精靈騎士。」銀髮精靈轉頭看了同伴一眼,「這位是幽溟大人,月精靈法師。」
眼前這兩位精靈,正是從銀月古都翹班出來渡假的新任神祇,和他的愛人兼守護騎士。
他們不知道的是,外表冷漠的遊俠此刻在心裡對這兩位精靈重新下了定義:『私奔出門的騎士和小姐,要去投奔認識的煉金藥師。』
三人組成的冒險團隊很乾脆的直接出發了,遊俠向來不帶多少行李,而連飲食都不必煩惱的月精靈們更是方便,基於禮貌,他們從工會的大門走出。大門外是城鎮裡最熱鬧的商店大街,華麗的冒險者工會的招牌,招搖的掛在熙來攘往的路旁。
此時天已經全亮了,大街上也出現了店家和些許的人潮,遊俠心裡微微有股不祥的預感,他示意新同伴們在原地等待,自己去採買一些任務所需要的工具。
等到他匆匆買好必需品,再回到大街的冒險工會正門,那站在大門外、正在和精靈們搭訕的招搖身影映入眼簾,遊俠瞬間停下腳步,只恨不得能瞬間隱形轉身逃走。
--居然……來這招!
「絕塵--!我們在這!」滿臉笑意的青年墊著腳尖朝他揮手,旅行者輕便優雅的裝束不帶任何行李,全都在腰間那只神秘的口袋裡,披肩上的徽章顯示他吟遊詩人的身份。笑瞇瞇的桃花眼下,左眼角處有顆淚痣,紮起的黑髮落了幾綹在額前,有著說不出的瀟灑朝氣。
遊俠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才剛靠近數步,胳膊就被吟遊詩人一把抱住,那張哀怨的臉湊上來,「夥伴,你怎麼能因為我賴床就把我丟下呢?要不是遇到了這兩位好心的朋友,我還真找不到你呢!」
「啊啊,莫非是因為我昨晚的睡相太差惹你生氣了?」
「抱歉抱歉,像我這樣不拘小節的人,偶爾睡覺踢個被踹個人的,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吧?」
遊俠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繼續無語。
「還是你在生氣我昨天訂了高級的蜜月套房?可是,整條橡木街,就只有那張床比較軟比較好睡……。」
「……。」
「絕塵,像我這樣嬌貴的人,你不會忍心讓我睡在硬木板上失眠吧……。」
「……。」
單純的精靈們看著默然不語的遊俠和滔滔不絕的吟遊詩人,雙雙傻了眼。
最後,遊俠受不了詩人的囉唆,無力的答應了讓他同行。他和這位詩人相識多年,這位同伴揮金如土、四處搭訕的個性總是讓他深深地後悔,無數次的搭伙相逢,他在心裡也重複了無數次「這次任務結束之後絕對要拆夥」的念頭。
於是,旅途變成了四人同行,他們從西方的城門離開了這座小城鎮。
迷霧森林的外圍是一些零星的樹林和小村莊,當他們穿過這些、走進往森林深處的小路之後,路上遇見的旅人也漸漸減少了,直到不再遇上其他人,兩位精靈才脫下了斗篷的兜帽,露出月精靈禍水的容貌和醒目的尖耳。
遊俠此時才確認精靈的性別,將『私奔的騎士與小姐』訂正成『私奔的騎士與少爺』。
吟遊詩人轉移了目標,十分興奮地和月精靈們攀談,他發現另一位美麗的精靈是位法師,他童年時也參加過法師學校,法師曾經是他夢想的職業。而且精靈們來自充滿傳奇的銀月古都,他有太多好奇的疑問了!
蒼月銀血很有耐心的以極短的句子回答詩人源源不絕的問題,包括新生的神祇、三族的傳說,幽溟不太願意說話,莫說他是翹班出來的,神祇也不能太過干涉凡人的命運,在他學會拿捏好其中分寸之前,還是少說些話以免出錯。
精靈神祇看著走在前方的背影,他方才看出了,從能量的型態和波動上,這位半精靈遊俠有著不平凡的資質,雖然不是很清楚。
--他腳下所踩的,是一條孤獨崎嶇的道路。
半精靈是充滿幸福和不幸的矛盾族群,他們是人類與少數和人類較親近的精靈支族的混血,他們不能像精靈那樣吸收天地的能量,也不能像人類那樣繁衍,但是卻有長於人類數倍的壽命,和精靈一樣不老的容顏。
但是,這位半精靈居然和一位人類交往甚深,這點讓幽溟十分訝異,要知道,長生種向來避免和人類有過度的交集,畢竟看著朋友一一老化逝去,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
「閣下的同伴是位不凡的人。」他斟酌著字句,輕輕開口。
「啊啊!美麗的精靈們!我喜歡這個稱呼,『不凡』的人!」吟遊詩人撫掌而笑,熱情的拉住了精靈的雙手上下搖晃,他的臉上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在精靈的眼裡覺得曖昧得有些詭異。
精靈求助的看著身邊的愛人,他對於詩人的熱情有些招架不住,而騎士在詩人動作時一剎那的警覺,也在發現對方沒有惡意之後,按捺下來,回以一個安撫的微笑。
所幸詩人一會就發現自己的失態,鬆開了手,笑吟吟地道:「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紹,在下名叫御不凡,是吟遊詩人。志向是和未來的勇者共組遠征軍,將勇者們旅程上的大小八卦紀錄下來,傳唱成不朽的詩歌……。」
「看來我的眼光果然不負我的名字啊。」他笑咪咪地看著遊俠的背影,自語:「他可不只是勇者的後代,還會是未來的英雄哪……。」
走在前方的遊俠一陣惡寒,無奈的加快了腳步。
--沒聽見,他什麼都沒聽見……。
◇◆ ◇◆ ◇◆ ◇◆
一個白天的跋涉,他們離開了城鎮和森林的小路,沿著山脈的走向往森林深處而去,那裡才是真正的迷霧森林,而那位煉金藥師就住在山腳的森林深處。
煉金師很忙,偶爾還要應付千里跋涉來求藥的人,所以一些尋常的植物他是不會自己花時間去採的,對於地形熟悉無比的遊俠著實幫了不少的忙。
白天的森林裡有著異於城鎮的涼爽,參天的樹木阻隔了陽光的蒸溽,隱約落下點點光斑。蟬鳴蛙聲、小動物飛竄而過的聲響,還有旅行者們踩在乾枯枝葉上的腳步聲,組成了一股熱鬧的安靜氣氛。
遊俠一路行來,採了大半的植物都放在背後的藥籃子裡,他知道如何避過森林裡兇猛的動物,如何選擇安全的道路,也熟練的獵殺了當日的午餐,精靈騎士很好心的替他分擔了一點重量,而法師漂浮在空中,微微瞇著眼,正在感受森林裡的氣息和能量。
吟遊詩人則是一副出來郊遊、袖手旁觀的模樣,美麗的精靈讓他詩興大發,不少次感嘆地大聲吟唱,還數度驚走了遊俠相中的獵物。
--絕對是故意的!
遊俠還是沒說什麼話,對於這位同伴的幼稚挑釁,他早就養成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穩如泰山了。
夕陽西下,銀月和紫月緩緩升空,冒險者們選好一處溪畔的岩石平台,那裡留有一些獵人或其他冒險者紮過營的痕跡,即使有月光,夜晚的森林仍十分黑暗寒冷。遊俠熟練的堆起了火堆,然後一個彈指,屬於精靈血統操縱的火系魔法讓乾枯的枝條瞬間燃燒了起來。
「營火是個神奇的東西。」吟遊詩人毫不客氣的在火邊坐下,頭頭是道的對著單純的精靈們--一路上他胡扯了很多讓兩位精靈信以為真的鬼扯--說著:「在黑暗中,這種光亮能迷惑人心,據說每一根枯木裡都帶著隱藏的催眠暗示法陣,黑夜與燃燒是啟動的關鍵,火光會讓人們吐露出一些平時不敢說的內心話,比如……。」
「比如絕塵說,他從來不洗襪子。」
營火架上的獸肉滴下了油脂,落入火裡讓火勢倏然增大,風吹過,竄起了點點火星。
「像我這麼愛乾淨的詩人,怎麼會有這樣的夥伴呢?所以我替他買了不必穿襪子的靴子。但是下一次的營火,他又告訴我……其實他不只不洗襪子……。」
遊俠倏然撕下一塊熱騰騰的腿肉,用力的塞進身旁詩人的嘴裡。
精靈們嚇了一跳。
「手滑了。」遊俠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我去洗手。」
「好燙。」詩人笑笑的吐出嘴裡的骨頭,繼續嚼著,「啊,是精華部位的腿肉啊,絕塵對我真好……。」
「嗚……不過真的好燙……。」
◇◆ ◇◆ ◇◆ ◇◆
夜深了,火光也變得微弱。
幽溟和蒼月銀血相攜著手,漫步在月光籠罩的樹林裡。
夜裡的森林更為靜謐,和白晝時有著全然不同的風貌,安靜,而且危險。但在神祇散發的威壓之下,夜行的野獸魔獸們都遠遠的退開了。
精靈們無聲的走著,不說一句話,似乎只靠著十指輕輕交握就能交流心中所想。
月光照亮了他們的路,腳下搖曳的長草也爭相閃避著為他們開道,風穿過樹梢在竊竊私語著,看哪,那是成神的精靈啊……。
他們信步來到一棵巍峨的大樹前,樹身要好幾個人才能圍抱,雪白而蒼健的枝幹似乎很穩固,騎士抱起了愛人,化出羽翼輕輕飛上了樹梢,然後挑揀一處枝幹,擁著對方坐下。
相依偎的戀人們透過枝椏看著鑲嵌在靛藍夜幕裡的雙月,漸漸的,目光變得和月光一樣迷離。
光明之神想更看清愛人的容顏,所以不知不覺加強了光線的亮度,他躺在愛人的懷抱裡,伸出雙手,身體浮起淡淡的光輝,紫月與銀月月華大盛,照得精靈們所在的方寸之地猶如清晨一般。
這廂,溪畔的營地。
吟遊詩人從空間袋裡掏出了樂器,他望著天上的月亮,感嘆地問:「絕塵,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月亮特別亮?」說著瞇起了雙眸,「亮到有些刺眼啊……。」
漠刀抬頭望了他一眼,不回話,低頭繼續擦拭保養著自己的兵器。
吟遊詩人慣用的樂器不是豎琴,而是一種介於圓弧形和梨形的共鳴箱、五條弦,類似魯特琴的樂器。那是愛神專屬的樂器,傳說他在苦苦追求精靈公主不得的月下常常獨自彈著這樣的琴,在天啟大陸的吟遊詩人們對此樂器也十分鍾愛,為了紀念那美麗的傳奇,琴身上都會繪著紅蝶的花紋。
他撥了幾個音,嘆道:「啊,今夜,愛神的飛刀射中了我的心。這樣的月,這樣的夜……適合來唱點纏綿的情歌。」
遊俠充耳不聞。
「絕塵,你太讓我失望了,這個時候你就要吐槽我:被飛刀射中心臟會死的。」
「……。」
「唉,像我這樣幽默風趣的人,怎麼會落得自言自語的下場呢?」
「……。」
吟遊詩人調好了弦,開始彈奏一首熟悉的曲子,這首曲子似乎是在歌詠星星的,在天啟大陸上是很有名的童謠,旋律簡單琅琅上口,但絕對和情歌沒有任何關係。此刻被吟遊詩人改了歌詞,不斷地重複用兒童嗓音唱著這幾句:「漠刀絕塵說說話、漠刀絕塵大傻瓜……。」
他成功的讓遊俠本來就深鎖的眉頭更皺了幾分。
唱完一輪,詩人伸了個懶腰,將樂器扔到一邊,爬起身。
「花前月下孤男寡男,像我這樣浪漫詩意的人,當然要來發生點什麼香豔刺激精彩離奇的。」
詩人從背後湊近了在磨刀的遊俠,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開始騷擾搖晃。
「平淡的生活偶爾也要來點調劑,絕塵,你太冷感了,我不介意當個調劑品。來吧!我們來演練一場風花雪月的相遇,像你這樣孤僻又冷漠的人,能夠交得到女朋友那就奇了。」
「讓兄弟來好好教導你,人生除了磨刀和賺錢還有很多東西……。」說到最後整個人趴在他的背上。
遊俠不悅的瞇起眼睛,轉頭瞪著對方,這沒骨頭的傢伙,壓上來的重量嚴重干擾了他的動作。
詩人露齒一笑,對方怔愣之餘,施放了一個小型的雷電魔法打在握著刀的手上,趁著對方大意雙手麻痺的瞬間奪走了他手中的刀、藏在背後。
奪走刀客的武器的確能成功激怒他,遊俠眉頭一皺,憤怒的撲上去,推倒了眼前的笨蛋!
啪!營火爆出了一陣火花,火星四濺。
偷襲得逞的吟遊詩人仰躺著,無視殺氣騰騰的夥伴,笑呵呵的手腳並用往後爬,刀已經被他收進了空間袋,這是相識以來第三次得手。他得意的大笑著,手掌摸到了柔軟的布料,轉頭一看,是精靈同伴的斗篷。
「看招!」
他揮手一扔,將斗篷蓋上了遊俠的臉,翻身跳起撲上去。
遊俠撥開斗篷,俐落的接住撲過來的幼稚詩人順勢往後倒,握住他雙腕一個用力、翻身把他壓制在下方,詩人背後墊著精靈的斗篷,雙手被箝制住高舉過頭,發狠的遊俠跨坐在他下腹部,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瞪著他,用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
「討厭……。」詩人忽然紅了臉。
「混蛋……。」遊俠另一手掐住了詩人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交出來!」
「熱情的夥伴,像我這樣清純無暇的人,怎麼能用這種激烈的手段呢?」詩人別開了臉,繼續臉紅的說:「溫柔一點,我……不會掙扎的……。」
說著雙眼一閉,一副『來吧!隨你怎麼樣都可以喔』的樣子。
遊俠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手扣在頸部不輕不重,正在掙扎著要不要就這麼直接掐死他。不過主人死了空間袋不曉得能不能被順利開啟,他很猶豫。
感受對方遲遲沒有動作,詩人的雙眸張開了,流露過一絲茫然,隨即朝他拋了個媚眼,微挑的眼角襯著那顆痣透露著一股誘惑的迷濛。
遊俠一時愕然,望著那雙眸,愣住了。
此時,黑影籠罩上相視發呆的兩人,他們倏然驚醒,渾身僵直地抬眼轉頭望去,卻是銀髮精靈的身影。
--嚇死人,精靈都沒腳步聲的!
「抱歉,我無意打擾你們……。」單純的精靈很好心的轉開頭望著天上的雙月,伸手微微掩著下半張臉,動作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可以將墊在下面的斗篷還給我嗎?今夜的風有點大。」
雖然精靈們不怕冷,何況是純能量體的神祇,但是他本能的還是想用斗篷裹住愛人不讓他受半點風寒。
遊俠楞楞地起身,吟遊詩人跟著笑咪咪的爬起,將墊在身下的斗篷拾起、好整以暇的拍了拍,將皺摺撫平、折好,再慢吞吞地交給對方。
精靈離去了,帶著有點匆促尷尬的腳步。
漠刀轉過頭,瞇眼瞪著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卻發現此時對方用雙手摀著臉,露出了通紅的耳根。
--這是什麼情形……?
他微微傻眼的皺起眉頭。
「絕塵,我……我會負責的……。」那雙手在微微顫抖,露出的皮膚在火光映照下似乎很紅。
遊俠再度無言了,心上湧起一種荒謬的莫名滋味。
過了半晌,那種顫抖的幅度漸漸的放大,他倏然醒覺、瞇起眼,揮手撥開詩人的雙手,露出那張憋笑漲得通紅的臉,和方才深情款款的台詞一點也不搭。
「……。」遊俠冷漠的臉上似乎出現了裂痕。
--真想宰了他!
這個念頭第一千三百一十八次浮現在腦海!
在遊俠的殺意升起之前,吟遊詩人連忙拿出了刀歸還給對方,陪笑道:「哎,別生氣嘛夥伴,我只是想看你那張冷臉出現其他表情而已,有外人在你似乎更壓抑啊!」
漠刀不再理他,冒險經驗豐富的遊俠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收好了刀,從行李中拿出了毛毯裹住自己,在火邊找了個位置躺下。
御不凡也拿出了毯子,在他身畔反方向頭對著頭躺下,只要一個側身,就能看見對方顛倒的臉。
他不放棄騷擾的繼續朝著遊俠擠眉弄眼。
遊俠見此,翻過身,將臉埋進毛毯裡。
--啊啊,好想宰了他!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次!
吟遊詩人望著夥伴的後腦杓,訕訕地縮進被窩,咕噥著:「像我這樣清純可愛又單純的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邪惡的念頭呢?」
「欸,不生氣了吧?」
「……。」
「絕塵?」
「……。」
「絕塵絕塵絕塵?」
「閉嘴!」
第一千三百二十次!
◇◆ ◇◆ ◇◆ ◇◆
玩鬧的遊俠與詩人沒有意識到,精靈們對這個美麗的誤會認真了。
這兩位精靈從此之後,十分堅定的、固執的,認定對方和自己一樣是一對同性的情侶,不但很識趣的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還會以觀摩的角度偷偷研究著他們的相處模式。
沒辦法,大陸上的人類和月都的月精靈不一樣,他們需要靠異性繁衍來產生下一代,延續有限的生命,所以在人類之中,同性相戀不但是屬於少數,在大部份的國家還屬於禁忌。
雖然精靈沒道理遵守人類的規範,但是為了避免麻煩,幽溟和蒼月銀血是以主僕的名義在天啟大陸上行走的,銀血那樣的態度想要不被人誤會是主僕都難。
銀髮的精靈帶著斗篷回到了那棵大樹上,重新將愛人抱進懷裡,裹上斗篷。
「真的嗎?」聽了銀血的轉述,幽溟微微轉過臉,望著愛人,那張精緻熒惑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興奮。
--他似乎很期待能遇上其他同性情侶呢?是因為一路上發現自己的戀情居然不容於世而鬱悶到了嗎?
「大概……吧?」蒼月銀血遲疑的點點頭,難以自抑的低下頭輕吻他微啟的紅唇。
「半精靈和人類啊……。」被這樣曖昧的輕吻吻得有些失神的精靈,發出了輕輕的、如呻吟般的感嘆。
知道他可能想起了年少時那場充滿悲劇的跨種族愛戀,銀血安撫的伸手輕觸愛人的臉頰和耳尖,讓他舒服的更加沈醉其中。
臉上浮著淡淡紅暈,神祇將鼻翼臉頰貼著愛人的肌膚,忘情的輕蹭,緩緩地調節平復因情動而急促起來的呼吸和心跳。
「我只能在半精靈身上看到複雜的命運絲線,這還是因為他有部份的精靈血統。看穿命運非我所長,也許是我的能力還不夠。」
幽溟微微瞇眼,雙手攀上了蒼月銀血的肩頭,轉過身趴坐在愛人懷裡。已經成為能量體的神祇根本不需要生理上的睡眠,但他卻愛極了在愛人懷抱中熟睡的滋味。
「您不需要勉強自己。」
蒼月銀血微微低頭。
「是啊,只是當個樂趣吧……。」
在他懷中的幽溟微微仰起下巴,誘惑的閉上雙眼,「希望他們也能幸福……。」
靠近的唇瓣再次相觸,糾纏,眷戀,再難分離。
不知不覺被光明神祇暗暗祝福到的兩人,此時正縮在被窩裡,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噴嚏。
下一篇會更閃……
不過到了第三篇就放手讓漠御去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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