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物語．青春篇 (2)

寫青春的時候，
很努力的把自己的年齡砍了一半在寫，自己看了都覺得欠打……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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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三年十三班也一如往常瀰漫著一股低氣壓，週末假期過後總是需要一些收心的緩衝時間。

自習課的時候，坐在前面的寂雨趁老師不注意轉過頭來，悄聲道：「莊家，加注雙紫二十塊。」

「成交。」策馬天下慢吞吞的從書包裡翻出一本小簿子，將寂雨同學遞來的硬幣收進信封袋裡收好，然後在簿子上記了一筆。

「白痴，看近不看遠，蠢千金一定會被拒絕。」坐斜前方的悲無聲扔來一個硬幣，「野蠻女當道，加注五十，抱歉啦小宅馬不是我不看好你，而是覺得她贏面比較大。」

「我跟她沒關係。」策馬天下翻翻白眼，按部就班的收錢記帳，心下暗笑：『這年頭，就是有錢花不完的盼仔。』

時近中午，教室裡人心浮動，無心唸書的少年支著頰，懶洋洋的看向窗外，冬天來了，天空灰濛濛的偶爾還會下雨，真是讓人越看越心煩。

第四節下課鐘聲響起，坐在靠窗最前排的魚晚兒一反常態的，默默的抽屜裡掏出餐具往外走去。蒸飯箱就在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外面，毫無意外的，在那裡遇到了五班的太一小王子和在六班的好友沐紫瑛。

「阿晚，聽說你上禮拜六在小學操場壓倒男人喔？」沐紫瑛一雙晶亮的眼上上下下的在好友的身上掃來掃去，滿臉曖昧的賊笑著。

魚晚兒今天很明顯的不對勁，按照往例，這時候這條魚應該會跳起來大喊：『靠腰！妳聽誰講的？』，但是現在她只是重重的哀歎一口氣，繞過好友們直接打開了蒸飯箱拿出便當。

紫宮太一和沐紫瑛面面相覷，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也帶著便當跟了上去。

屋頂上，只有三兩成群的學生們圍在一起吃午餐，畢竟這幾天陽光很強、以秋天的標準來說算是過熱了，雙紫跑上樓梯之後，逡巡了一圈，在角落的鐵絲攔網旁邊看到了捧著便當、坐在地上發呆的阿晚。

「為什麼……他要躲我？」含糊不清的把這兩天的事交代過後，魚晚兒咬著筷子喃喃自語。

原來星期六那天從小弟那知道了阿飛叔工作的咖啡廳，她隔天就殺去堵人，卻只能從代理店長那裡得知對方出遠門、去向不明歸期不定的消息，這種一副在逃難的樣子，不論是什麼原因，都讓她又是難過、又是擔心，才會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紫宮太一略略思索，道：「會不會是遇上什麼麻煩，怕連累你們？」

「跑路？被追債？」魚晚兒恍惚的抬起頭來，一臉驚慌：「被殺手追殺？還是要做臥底身份不能被識破？」

沐紫瑛哭笑不得的搥了她腦袋：「阿晚妳是想到哪裡去？妳以為妳叔叔是特務還黑社會啊？」

「欸……有可能啊，他說他以前是交通警察……。」

「最好交通警察會開罰單開到被追殺啦！」

「阿晚，我們在這邊猜也沒有用，我想妳叔叔不跟你們聯絡也是有原因的。」太一下了結論：「等他解決了問題，自然會和你們聯絡，否則，就算猜測，也幫不到什麼忙。」

「嗯……。」魚晚兒點點頭，胸口懸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下。

「說不定他就是在躲妳。」沐紫瑛神秘又曖昧的一笑，「就只是躲妳而已。」

魚晚兒一聽，差點沒被嘴裡的飯噎住，勉強吞下之後憤怒的回吼：「沐小瑛妳給我解釋清楚！什麼躲我？老娘是狼還是熊，他要躲我？」

沐紫瑛托著臉頰笑得很欠揍，「妳不只是狼又是熊，還是虎頭鯊……。」

「哼！哼哼！給我記住……。」魚晚兒瞪她一眼，抄起便當埋頭繼續吃。

「還有一種可能，說不定……他只是害羞。」說著沐紫瑛轉向紫宮太一，道：「一年級的那個暗戀你的小學妹，不是每次看到你就跑掉，然後躲起來偷偷看你？」

「呃……。」太一抽抽嘴角。

「怎麼可能……。」魚晚兒的腦海中浮現了那個常常被他們戲弄的小學妹躲在柱子後的身影，然後再將臉孔替換成阿飛叔……。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果然，某隻魚華麗麗的被飯粒嗆到了，咳得眼淚都掉出來，鬧得雙紫手忙腳亂的拍背遞茶水，經過這麼一折騰，午休時間就快到了。

「事情也不見得真的是這樣，說不定只是剛好出門而已。」下了頂樓樓梯，回到教室外的走廊，太一轉頭對她道：「過幾天我們再陪妳去探探消息吧，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說不定紫宮家可以幫得上忙……。」

「噢！太一你真好！」魚晚兒感動得將便當往沐紫瑛身上一扔、飛身一撲抱住了被她瞬間嚇傻的小王子。

「魚晚兒－－！！放開妳的鹹豬手！！」

沐千金的怒吼震天響起，野蠻女大膽示愛，三角戀情的賭局又有了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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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小學的校園裡，中午自由活動的時間總是比困苦的高中生略長一點。

蝴蝶君拎著羽毛球拍，在男生廁所的門外墊腳探頭看著屋頂，剛剛一顆球被他打到上面去了。他將球拍交給和他一起打球的同學，走進男生廁所、手腳俐落的爬上洗手台。

「小蝴蝶，你在做什麼？」在旁邊洗手的劍雪好奇的抬頭問他。

「爬屋頂。」低頭一瞥，毫不意外的看到在劍雪旁邊、埋在水龍頭下洗臉的封禪，小蝴蝶一挑眉：「搞什麼，連上廁所你們都一起上？」

「誰跟他……剛好遇到……噗嚕噗嚕……咳咳咳……。」封禪忘了自己現在的情形，一張口就灌了好幾口水進去。

蝴蝶君踩著洗手台的邊緣，雙手攀在屋頂上，用力一蹬，手腳俐落的爬了上去。他站上屋頂，左右環視，順利的找到被他打上來的羽毛球，隨手收進口袋裡。

「嘖！上面還真多亂七八糟的……。」
獨立的廁所只有一層樓，屋頂上難免留下一些被學生不小心扔上來的東西。

「屋頂上有什麼？好玩嗎？」劍雪跟著一抬腳、跨上了洗手台也想爬上去，卻被封禪一把扯住。

「不准爬！」

「為什麼……。」

「你爬不上去！」

「誰說的？」一臉被污辱的樣子，劍雪蹙起彎彎的眉，轉頭一腳又踩上洗手台的水泥邊緣，大有不信邪的趨勢。

封禪連忙抱住他的腿，喊道：「喂喂，你就算爬得上去，也爬下不來好不好！」

「不是有你在嗎？」劍雪噘起嘴，「反正你會幫我下來……。」

「我……我咧……。」

這邊還在拉拉扯扯，屋頂上突然傳來小蝴蝶的聲音，「咦！這邊可以通到女廁耶？應該沒有人吧？」

蝴蝶君踩著廁所隔間的頂端，瀟灑的翻身、落地，一聲慘叫隨之響起。

「蝴蝶君－－！！」

蝴蝶君目瞪口呆的從女生廁所走出來，隨即被班導師煉邪老頭一把揪住耳朵，「你居然、居然跑進女廁？你你你……」老先生嚇到連話都說不清了。

「你怎麼跑進去的？啊？老師教了你們這麼久，你好好的一個孩子，平常也不會欺負女生，居然會做偷看女生上廁所這種變態的行為！」

老師你才是變態吧？居然一直站在女廁門口……。

「撿球而已，誰要偷看啊？」小蝴蝶酷酷的頂了一句，心想本蝶想看內褲就有一堆女生排隊等著掀裙子給我看，本蝴蝶才不稀罕！女生內褲跟男生一樣還不是天天吊在陽台隨我看…… 切！

「我、我……！」煉邪師一把抓住學生的手、拖著他到繞到另一側的男生廁所，映入眼簾的畫面差點讓他氣得昏過去。

劍雪一半的身體攀在屋頂上、墊著腳尖踩在洗手台旁的水泥突起之上，封禪趴在屋頂上伸手攬住他要拉他上來……。

「果然又是你們三個！」煉邪師一聲怒吼：「下來！都給我來辦公室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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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午休時間，辦公室外，又多了三條常見的身影。

小蝴蝶皺著俊俏的臉低聲碎碎念，劍雪毫不客氣的靠著封禪的肩膀打瞌睡，封禪一臉無語問青天的樣子。

「……連靠近廁所都要被冤枉說是偷看，女生太詐了，班長還不是常常來男廁找人打架，只准女生偷看……。」蝴蝶君低聲的喃喃自語，似乎對此忿忿不平。

封禪白了他一眼，伸手摀住肩膀上劍雪的耳朵。

「……哼哼，下次本蝴蝶就穿女生制服再從女廁走出來，然後對站在門口的煉邪老頭尖叫變態，哼哼……。」

摀在耳朵上的手更用力了，被打擾的劍雪微微煩躁的甩了甩頭，咕噥一聲，換了個角度姿勢、趴在封禪肩上繼續睡。

聽著旁邊小蝴蝶越來越荒謬的碎碎念，封禪決定，打死他也不能讓劍雪聽到這種鬼主意……。

辦公室裡的老師們一致認為小孩子惡作劇無傷大雅，罰過了就算。這三個孩子都十分懂事，只是調皮了點，不會真的做什麼變態的事，而且那間廁所的女廁十分髒亂，很少學生願意去那裡上廁所，沒有遇到人就好。煉邪師卻不依不饒、非得要家長來學校一趟。

蝴蝶君小聲的對他們說：「一定是他自己在女廁外面偷看被我發現了，然後惱羞成怒……。」

劍雪也小聲的湊過去：「會不會其實老師在裡面上廁所被你看到了？」兩人相視一眼，開始抱著肚子抽笑。

「哈哈哈……煉邪老頭上女廁……。」

「大便還找不到衛生紙……。」

「所以他剛剛沒洗手……。」

「噁，還捏你耳朵……。」

封禪抽抽嘴角，給兩人一人一顆爆栗，「小聲一點，笨蛋！」

「咳咳，總之，還是請家長明天過來一趟吧。」煉邪師拍了桌子，一錘定音。

「報告老師，沒有家長。」蝴蝶君懶洋洋的舉起手。

「沒有加一。」劍雪也舉起手。

封禪望了他們倆一眼，跟著舉手：「再加一。」

劍雪放下手，轉頭問：「欸，封禪你爸不在喔？」

「出國了。」

「那我去你家陪你睡。」

「誰陪誰啊！」

「安靜！不要再聊天了！」煉邪師揉揉疼痛的太陽穴，道：「那就下星期一吧，家長不在，找其他可以管教你的人來，監護人總有吧？」這三隻小鬼，教了一年多，大禍小禍闖個不停，每次想找家長來談談，念及三個都不是一般家庭而打消念頭，這次一定要好好的溝通一下！

三個小鬼擠眉弄眼的交換了無奈又俏皮的眼神，應了聲是，才鞠躬告退回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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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靜的城市裡，原本喧囂的鬧市，燈火漸熄，座落在商店街一隅的咖啡廳，深鎖的鐵門之內，卻燈火通明。

男子坐在吧台裡面，低頭盯著一只玻璃杯發呆，吧台外坐著兩個人，正對著他，三人相對無語。

代理店長、毒舌的鳳無首率先開口：「要我說謊的代價是很高的，老子一分鐘幾十萬上下，要不是這家店我還看得順眼，別說代理一個月，就一天也不行。」

「鳳老大的咖啡是煮得不錯，但是嘴太臭了，汲無蹤，這樣下去，不用一個月，你的店一定會倒掉。」四非凡人涼涼的攪拌著桌上那杯放涼的奶昔狀飲料，「你到底在搞什麼？那個小女生找不到你，很傷心的樣子呢。」

「沒想到你這種人也會有桃花。」鳳無首睨了店長一眼，對方還是在對著玻璃杯發呆，「還是這麼嫩的桃花。」

吧台裡的男人抬起頭來，苦笑著，聲音有點沙啞，「那是我姪女……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姪女會吃人嗎？」四非凡人挑挑眉，「讓你要特別躲起來，還找這個臭嘴來看店。」

鳳無首用手中的湯匙輕輕敲著杯沿，淡淡接口：「找我來是因為有人連沖泡式咖啡都不會泡。」

「我沒有躲她。」汲無蹤打了一個噴嚏，道：「生病，請假，很正常。」

「請解釋生病要一個月還行蹤不明的原因。」鳳無首默默的啜飲一口自己煮的咖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汲無蹤你怎麼會感冒？昨天看你還好好的啊？」四非凡人一雙八卦的神眼在店長身上掃來掃去，盼望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莫非……昨天沖涼的時候……不小心冷到？」

鳳無首嗤笑：「最近晚上不嫌冷嗎？沖什麼涼，又不是發情……。」

兩人瞬間沒了聲音，只因眼前的男人頻頻嗆咳到滿臉通紅。

四非凡人張大嘴巴、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跳了起來。

鳳無首手上的湯匙哐噹一聲掉在桌上。

「靠！」

「不會真說中了吧！？」

「亂說什麼……咳……。」汲無蹤好不容易才停下，斷斷續續的說：「電池沒電……熱水器壞了……咳咳。」

吧台外的兩人瞇著眼，死盯著他不放，一臉『我聽你在臭彈』的模樣。

「不要胡說了。」汲無蹤揉揉眉頭，「每一件事情都沒有關係，我請假是因為有事要處理，我不知道會有人來找我……還有……。」

「跑給她追是因為她在追、你當然要跑嘛，說不認識她是真的沒認出來嘛，你再牽托啊，再說啊！」四非凡人用拇指刮著下巴奸笑，大有一副『解釋越多奸情越多』的模樣。

「我……。」汲無蹤搖搖頭，「唉，算了……。」

「老實人，你說謊的技術有待改進。」鳳無首站起身將桌上的店門鑰匙拎起：「無論如何，答應的事我會做到，這一個月我跟四非會替你看店，今天就先放過你。」

「店長啊。」四非凡人也跟著站起，伸手拍拍汲無蹤的肩膀，「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十七八歲的女高中生正是如花一般夢幻的年紀啊，一不小心，可是會被追走的啊……我期待店長你的奸情，嘿嘿，加油。」

「少女漫畫的台詞從你嘴巴裡說出來真的很噁。」鳳無首翻翻白眼，拉開鐵門往外走去。

「鳳老大你什麼時候才要刷牙……。」四非凡人嘟嘟囔囔的也跟著走出去。

「……。」汲無蹤已經無力爭辯了，說實在的，現在連他自己都無法將每個環節解釋清楚，很晚了，身體十分疲倦，腦筋也不太清醒了。

看著兩位朋友走出店門，長嘆一聲，又打了一個噴嚏，這才關了燈、鎖了門，往內室樓梯走去，徒留一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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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沒有阿草，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