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4日 星期日

大俠和他的女兒

大俠和他的女兒共有三篇~
分別為

《大俠的女兒沒有爹》
《大俠的女兒有志氣》
《大俠的女兒碰不得》



by 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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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的女兒沒有爹》


  後山庄頭住著一對年輕夫婦,男的看起來很老實,據說以前是走江湖的,還是個大俠,可惜沒斷手斷腳臉上也沒刀疤,不知道是真是假。女的精明能幹,據說十里外的城鎮裡的賭場都被她挑光了,還在那開了間酒館,但是附近鄰居沒人相信,要是她真的賺那麼多錢,怎麼還在這裡住破草屋。

  不管這些流言,這對夫婦都還算是不錯的鄰居,相貌俊俏待人也溫和有禮,還養了一個四五歲的女兒,乳名叫刎仔魚,長得嬌憨可愛頗有長輩緣。

  只是,有些奇怪......


  「果然是收養的吧?不然怎麼不叫爹?」

  「可是長得很像啊!莫不是跟人偷生的?」

  「兩位新搬來的朋友,講話要小聲點,那位大哥從前跑江湖的,說不準殺人無數,給他聽到一條命就準沒去。」

  「真的假的?可是他看起來軟趴趴的,剛剛還送我西瓜,你看過送人西瓜的殺手嗎?」

  「哪是殺手,是大俠、大俠啦!」


  無視鄰居的閒言閒語,大俠日上三竿不練劍,而是在曬衣服,一邊曬一邊默默嘆氣。女兒明明長得像自己,憨厚憨厚的樣子,看起來好欺負,偏偏卻精得要死,全村頭的男孩都給她唬得一愣一愣,更勝其母一籌。

  雖然孩子長得不如晚兒那般清靈,是讓自己有些遺憾,但孩子是一陣像父一陣像母的,相信過個幾年就會出落的跟她娘親一樣...

  但是為什麼、但是為什麼......


  「阿叔!」


  為什麼......


  「阿叔~~」


為什麼孩子不叫他爹呢......


「阿叔!阿叔阿叔!」

沒得到回應的小丫頭飛快的朝他跑來,趁著大俠彎腰撿衣藍的時候一舉跳到他背上。

  「刎仔魚,說過多少次了,要叫阿爹~」大俠背起黏在他背上的孩子,把欲嘆出口的氣吞進肚子裡,轉身去收另一邊曬完的衣服。

  「阿叔就是阿叔,為什麼要叫阿爹呢?」


  「......是阿爹,不是阿叔......」

  大俠從來不介意外人的閒言閒語,否則當年也不會娶了一個叫他阿叔的丫頭為妻了,只是這一聲「阿叔」是屬於孩子她娘的。當年退隱之後,晚兒便改口直呼自己的名字,偶爾只有床笫之間、或想戲弄於他之時,才會開口喚他一聲「病阿叔」。這個稱呼總會讓他想起當年那段風雨飄搖、轉瞬生死的日子,想起孩子的娘的堅強和自己的無力與愧疚,是極富意義與紀念性的稱呼!如何能讓一個小鬼來亂鬧,何況是自己的女兒!

  只是這些話,怎麼能跟孩子解釋?

  要也只能怪自己當年糊塗,孩子她娘隨口說了自己便信,還一直以為孩子是替人養的,以晚兒錙銖必較的個性,故意將孩子教成這樣,八成是心存報復,那他也認了,誰叫當年是他放著她一個人獨自生產、獨自扶養呢?

  但是,剩下的兩成,是想惡整他吧......

  記得昨天自己清晨去菜園整理晚回來了些,晚兒已將衣服曬好出門去......

  大俠瞇起了眼,將架在木架上當曬衣竿的汲風劍收了起來,刎仔魚跳下他的背,喜孜孜的接過比她還高的劍。大俠的眉頭一動,只因聽到了遠方新鄰居竊竊私語的聲音:

  「看!有劍呢!果然是個退隱的江湖人!」

  「哪裡的江湖人退隱還把劍掛在曬衣架上面的?八成是跑單的殺手吧,只是最近沒生意才在家裡洗衣服。」

  「都說了不是殺手,是大俠、大俠啦!」

  新來的鄰居也是一對年輕夫妻,似乎對甚麼都很好奇。看起來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也許沒有惡意,但還是要多加小心。雖然自己詐死退隱之後恩仇已了,還是怕麻煩自個找上門來。他搖搖頭,一手抱著收好的衣服,一手拎起女兒和劍,走進了草屋裡去。

  「阿叔,隔壁庄的豆仔問我怎麼沒有爹。」懷裡的刎仔魚突來的一句讓他差點在門口摔倒。

  「妳怎麼跟他說?」大俠將衣服扔在一旁,捧起了女兒的臉看著她。

  「我問他怎麼沒有阿叔。」

  「......。」

  「豆仔說每個人都有爹,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阿叔。」刎仔魚很得意的挺起胸膛,「我有阿叔,我比豆仔厲害!」

  「但是豆仔有爹。」大俠覺得自己快投降了,居然跟著女兒胡說。

  「這我知道,阿娘跟我說過!」

  「阿娘跟妳說什麼?」

  「阿娘說我是大俠的女兒,大俠的女兒不能有爹,只能有阿叔,不然會被抱去賣。」

  「......。」是在記恨他吧,果然是在記恨吧?

  當年為了喚醒神鶴佐木的記憶,向晚兒借了吻仔魚去演神鶴佐木的義女盼夢圓,演雪狼的四非凡人取笑他:

  『這麼聰明厲害的小小演員,若真是你這個木頭的女兒,那就太浪費了,不如賣給我抱回去好好訓練,將來一定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江湖女魔頭。』

  當時自己只是笑笑沒反駁,卻讓她記恨到現在。


  大俠所不知道的是,孩子的娘並沒有記恨,只是當時和他那些無良的俠客朋友做了賭約,賭的是孩子十歲之前,不會叫他一聲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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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前《大俠的女兒沒有爹》的補充,關於四非凡人所說的話:

四非凡人:「這你女兒?」
汲無蹤 :「不是。」
四非凡人:「不然是?」
汲無蹤 :「是晚兒幫人帶的。」
四非凡人:「嘖嘖,這麼聰明厲害的小小演員,若真是你這木頭的女兒,
      那就太浪費了…」

(孩子的娘來接孩子)

四非凡人:「我可以問一下嗎?這個孩子……」
魚晚兒 :「四非凡人你很八卦。」
四非凡人(摸摸鼻子):「……只是問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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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看起來年輕:
竊以為,在霹靂裡面談真實年齡是沒有意義的,除了本來造型就屬於大叔派的以外
剩下的比較年紀,通常是用兒孫的年齡來看吧……
兒子一長大,素還真的中年發福情形就更趨嚴重,
當年素續緣出生前,素還真也是當了好幾百年的「少年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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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的女兒有志氣》


  「無蹤,我很悶。」孩子的娘這樣跟他說。

  「怎麼了?」大俠坐在床頭,正在摺衣服,聽見之後不由得擔憂地探過身來。

  「最近店裡來了不曾看過的歐吉桑,雖然不會欠帳,但是看他一邊和送貨的喝酒,一邊和跑堂的姑娘開玩笑,春風滿面的模樣,讓我很煩。」因為換做平常時,自己一定會很開心的和他一起拼酒聊天,但是現在卻只能遠遠的坐在旁邊乾瞪眼。

  「跑堂的……姑娘?」

  「新來的掌廚小哥他娘子,現在店裡面有他們兩個幫忙,我好像什麼事都不用做。」孩子的娘把頭埋在棉被裡,悶悶的說:「沒人跟我賭,連酒都不能碰。」

  「辛苦妳了。」大俠隔著被子愛憐地拍拍娘子的頭,輕道:「喝酒對胎兒的發育不好,妳有孕在身,每天還往外跑,很累也很危險,不如就待在家裏休息,店裡就別去了吧!」

  孩子的娘倏然把棉被掀下,睜著一雙晶亮、蓄滿淚水的眼睛直盯著大俠,看得他心底直呼糟糕。

  「病阿叔~~」

  聽聞娘子用淒涼的嗓音輕喚著,大俠覺得有股寒意自腳底冒起。

  「一天不開店,損失是沒多少,但從現在直到這隻魚苗孵出來,還要五六個月,半年不開店,老顧客都走光光了,到時候賺不到錢,只能吃你種的青菜配西北風……。」

  「呃……晚兒,我不是叫妳不開店……。」

  「病阿叔,你甘知為了養活咱們一家三口,還有以後相繼要孵出的魚仔苗,還有孩子以後的生活費、教育費,厝要擴建、要買布做新衫,甚至是刎仔魚的嫁妝……。」

  「我不準她嫁!!!」

  「嫁誰人?」看見孩子的爹氣勢萬鈞的發言,大俠的娘子睜大了眼睛,女兒才五歲,何時有了對象她怎麼不知。

  「誰人都不準!」大俠握緊拳頭、想起不知遠在何方的毛頭小子,不覺回到當年怒斬蒼龍驚天一擊的殺氣沖天。

   會過意來,孩子的娘噗哧一笑:

  「你這個當阿叔的人,有什麼資格不準她嫁?」

  「……。」殺氣頓時消逝無蹤。

  「算了,不欺負你了。」孩子的娘眨著靈動的雙眼,認真的道:「病阿叔,我知道你不贊同、也捨不得我為了錢而這麼辛苦,但是,晚兒當年說過,若真有這一日,我一定會負責到底。晚兒不去賭,是很認真的在經營這間小店,為的就是希望能給你我和孩子一個安穩的環境,你是劍客,出去找工作難免是做保鑣殺手,晚兒不願你的劍再染上風塵血腥。所以呀,病阿叔你就好好安心種你那些長不起來的菜吧,賺錢養家的事交給本魚,本魚別的本事沒有,賺錢倒是很有一手!」


  「晚兒……。」聽了娘子一席真情告白,大俠心下雖然覺得這段話有些不太對勁,但仍是帶給他滿滿的感動,不由得輕撫親愛娘子的臉龐:「妳歡喜就好,只是別太過了。」


  「晚兒知道。不然這樣,等你種完菜以後,中午,就帶著刎仔魚到店裡來陪我,那裡有一些客人可以陪她玩,她應該不會無聊。等到收店,咱再一起回家,而且,掌廚的小哥手藝還不錯,偶爾還可以吃完晚飯再回去……。」

  大俠腦海中浮現了一家三口攜手在夕陽下緩緩漫步回家的溫暖景象,臉上不由得浮現了癡傻的笑容……


※ ※ ※ ※



  「颯風沾、問途寒,此路是吾開,天堂有路你不來。斬惡龍、殺魔君,誰敢擋那個關,六禍蒼龍你納呀納命來~」

  刎仔魚手拿長樹枝,一腳踩在大石頭上,繫在身後的大紅桌巾飄呀飄的氣勢十足,一邊,豆仔的弟弟倒在地上,而豆仔跪坐在她正前方。

  「你……」豆仔掙扎的看著她,「你」個半天講不出下一句台詞。

  「你為何還不死!!」刎仔魚另一腳也踏上石頭,然後順勢跳下來,旁邊倒在地上的豆仔弟忽然爬起來:

  「刎仔魚,妳唸錯了!那句是我阿兄的台詞!」

  「誰叫他一直不唸下去。」刎仔魚嘟嚷著,口中還喃喃唱著燕戟歸命人呀人不還。豆仔站起來拍拍褲管上的灰塵,靦腆的說:「我……我又不希望妳死。」

  「這是台詞呢。」

  「我……我阿娘說,『死』不可以黑白講。」

  「咱們是在演戲呀!這一齣『蒼雲山燕歸人大戰禍龍、驚天地泣鬼神有死無生』,本來就要這樣演。」刎仔魚雙手插腰,柳眉含嗔,「我阿娘說,演戲就要照台詞來,才演的出原汁原味。」

  「我阿娘說,你自己也亂改台詞!」

  「嗯……。」刎仔魚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睛盯著豆仔弟,直到看得他有些手足無措,才轉頭向豆仔說:「豆仔你輸了,他講到阿娘了。」

  「啥~啊?」豆仔弟驚訝的看著兄長無奈地從懷中掏出糖果交給刎仔魚。

  「刎仔魚,妳阿叔來了。」

  「啊!」刎仔魚連忙解下大紅桌巾塞給豆仔,飛快的撲向大俠,然後回頭招手喊道:「明天再繼續喔!」


  「阿兄,這個妹妹可愛歸可愛,可是頭殼好像有點空空。」豆仔弟有些疑惑的搔搔頭,「竟然跟你賭我會講到阿娘,真正奇怪。原來阿村阿舍他們不愛跟她玩,是因為嫌她呆吶。」

  「那是他們不對,刎仔魚才不呆,台詞她都念得很順。」豆仔有些臉紅的看著手上剩餘的糖果,「分她一些糖果,她就陪我們玩,還演的很賣力。」

  「我怎麼感覺是咱們在給她玩……。」

  「回家記得去跟阿爹阿娘要糖果……。」


※ ※ ※ ※


  「世人笑我大憨呆,我笑世人呀~~看不穿。」刎仔魚口中含著糖果,爬上大俠的背,仍兀自唱著戲。

  「刎仔魚真愛演大俠,以後是要做大俠嗎?」

  「沒哪。」刎仔魚有點口齒不清的回答著:「阿娘說,大俠的女兒要有志氣!」

  「哦?那當大俠沒有志氣嗎?」大俠一邊問,一邊心下暗想,阿娘說、阿娘說,明明每天都是自己在陪她,什麼時候她阿娘跟她說這麼多?

  「阿娘說,大俠只會養劍不會養家,刎仔魚當大俠,就不能養阿娘和阿叔了,所以阿娘叫刎仔魚要當有錢人。」

  「………。」大俠心底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阿娘這麼說。那刎仔魚要當什麼呢?」

  「有錢的大俠!」

  「……真有志氣。」

  刎仔魚將頭貼在大俠的肩上,喃喃唱著:「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萬兩白銀在手中、管他天地誰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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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刎仔魚:「啊!明天來演出手金銀吧!你演金像、你演銀像,而我,演撿到金像銀像的人。」

  豆仔:「-/////-好呀~」

  豆仔弟:「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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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的女兒碰不得》


  大俠背著女兒,來到孩子她娘開的店門口,刎仔魚跳下大俠的背就往裡頭跑去。店裡的生意還不錯,五張方桌都坐著客人,或喝酒聊天、或品嚐小菜。

  「阿姨阿姨~~」刎仔魚跑向端著菜盤的小娘子,在她身邊打轉。

  「刎仔魚怎麼來了?」小娘子一回頭看見看從門口走來的大俠,吃了一驚,「哎?是頭家娘的尪婿?」

  大俠也一愣,這不是住在隔壁每天聽壁角的好奇鄰居嗎?

  孩子的娘看見大俠來到,歡喜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無蹤,你來的正好!」

  看見娘子手上抱的那一大罈,大俠的腦後滑下一滴汗。孩子的娘領著他在角落一張桌子坐下,同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不曾看過的阿伯,大俠認出另一個是住在家附近送貨的獨居中年人,向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砰!的一聲,孩子的娘將手上一大罈酒重重放在桌上,頓時整間店都靜了下來。

  「阿伯,三條路,給你選……」

  「哦哦?」有點微禿的阿伯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著頭家娘。

  「第一條,別灌你兄弟了,回家休息,免得頭家娘我看到就煩。人快走、帳記得付。」

  「第二條,灌不醉你兄弟,就讓他來灌,人免走,錢嘛~你要付。」

  「第三條,講你們兄弟的故事給我聽,我們替你灌醉他,人免走、錢免交!」


  『糟了,太久沒讓她碰酒,這下卻先發酒瘋了。』大俠心裡暗想。

  「……頭家娘,你很八卦。」不愧是那隻常常跑來偷聽他唱歌的小魚她阿娘,一直沒開口的送貨大叔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 ※ ※ ※


  廚房裡,跑堂的小娘子正在掌廚的小哥說話。

  「小丫頭真可愛。」

  「很想生一個喔?」

  「是呀。不過……。」

  「當年妳二八,還沒玩夠說不想生,如今妳也有二十八了,生一個不為過吧?」

  「這嘛~再考慮啦。」小娘子抱起一罈酒,走了出去。

  「唉……還要考慮。」掌廚小哥一邊洗鍋子一邊低聲碎碎念,「若是讓前輩先抱到徒孫,看師父會不會從墳墓裡面跳起來咬我……。」

  「阿舅~阿舅~!」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刎仔魚拉著掌廚小哥的褲管,希望引起他的注意。

  「看到鬼,我什麼時候做了阿舅?」掌廚的蹲下來,摸摸刎仔魚的頭,「原來是妳刎仔魚,阿舅不能隨便亂叫,要叫……」轉念一想,自己成家多年,也該過了被叫哥哥的年紀,便道:「要叫阿叔,知道嗎?」

  刎仔魚露出不悅的表情,「騙人,你又不是阿叔!」

  掌廚的呆了一會,才了解她的意思,對她來說「阿叔」這個稱呼就等同於「阿爹」一般,便捏捏她蘋果般的臉頰,「好啦!阿舅就阿舅!你來找阿舅做什麼?」

  「沒,我沒找阿舅,我找吃的。」

  「……來廚房找吃的,妳老鼠嗎?」

  「沒,我是刎仔魚,不是老鼠。」

  掌廚小哥笑著揉揉她的頭髮,一把將她抱起,來到廳門口看了看,店裡的人全都圍到一邊去聽阿伯講古了,想來一時半刻不會要他做什麼菜。

  「好吧,阿舅做甜餅給妳吃,好不好?」

  「好!那我演戲給阿舅看!」

  於是刎仔魚找來白色桌巾披在身後,爬上椅子,一腳踩在桌子上,手放在膝蓋上開始念風之痕的詩,掌廚的一邊煎著甜餅一邊笑得前仰後合。

  「學風之痕,妳是也呆嗎?」掌廚的將煎成小魚形狀的甜餅用油紙包起來,交給刎仔魚,問道:「這些有的沒的,是誰教妳的?妳阿叔嗎?」

  「沒,是緣投兄教的。」

  「緣投兄?又是誰?他怎麼會這些?」掌廚聽得一頭霧水,看她接過餅後一口就把魚頭咬掉,不由得又掩面嘆息,「枉費我煎得那麼可愛,看也不看就咬掉,真正是~木頭一根。」

  「先生教的,緣投兄騎馬去當大俠了。」刎仔魚兩三口就吃光煎餅,然後兩眼發亮的看著掌廚小哥。

  「好吃嗎?」

  「嗯!」

  掌廚小哥又包了一塊給她,「妳沒說啥?說多謝!」

  「沒,免客氣。」

  「沒?再假就不給妳吃!」

  刎仔魚咯咯笑,「多謝阿舅。」

  「不夠不夠~」掌廚小哥又揉揉她的頭,心想著要是我有這麼可愛的女兒有多好,又指指自己的臉頰,湊上前去。

  「多謝阿舅!」

  刎仔魚在他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沾了他一臉糖味餅味濃厚的口水,然後飛快的跑離廚房,卻在門口撞上一道偉岸的身影。掌廚的抬起頭來,就看見大俠站在門口,臉色陰沉得有如山雨欲來之勢,連忙驚慌得高舉雙手大喊:

  「沒!我沒誘拐你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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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為何晚兒開的店內有這麼多怪人出入,疑問!

  「刎仔魚,阿娘開的店叫什麼名字?」

  「尪仔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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